守卫在冰面上艰难地行走着,每一步都显得有些踉跄。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他紧紧地牵住头马的缰绳,那皴裂的手背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显示出他的紧张和吃力。
马的鼻子里喷出的白雾,像一层薄纱一样蒙住了守卫眉宇间的沟壑。那嘶鸣声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刺耳,裹挟着雪粒直直地撞入耳膜,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少爷!”这声嘶吼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旷的雪地上回荡。戚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然转身,身上的棉袍在狂风中猎猎翻卷,仿佛一只垂死的黑鸦。雪沫子像箭一样簌簌地往他的领口里钻,冰冷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颤。
“收缰!”他的低喝声穿透了风墙,如同命令一般。他的五指骤然收拢,紧紧地捏住了襟前的冰凌,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一丝力气。
当十二匹战马依次踏入岩洞时,最后那匹青骢马突然尥起了蹶子。年轻的守卫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扑倒在地。他的半张脸深深地埋进了雪堆里,被雪呛得不停地咳嗽,但他的手却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拽住了马的鬃毛,不肯松开缰绳。
戚福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毫不犹豫地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速冲上前去。他的速度快如闪电,仿佛瞬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
就在他即将碰到青年的一刹那,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攥住了青年的腕骨。这一抓力度之大,仿佛要将青年的手腕捏碎。
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青年腕骨上冻疮溃烂的地方时,一股黏腻的血水顿时浸湿了他的手掌。那股血腥味和腐臭的气息让他的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差点就要呕吐出来。
尽管如此,戚福还是强忍着恶心,没有说一句话。他默默地解下自己身上的棉袍,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人。
棉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轻轻地落在了青年那瘦弱的背脊上,仿佛一片羽毛般轻盈。
岩洞深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铁磕碰石壁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戚福背靠在湿冷的岩壁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想要隔绝这外界的一切声响。
然而,那掌心残留的青年腕间刺骨的寒意,却如同恶魔一般缠绕着他,让他无法真正地静下心来。
外头的风啸声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碎雪扑簌簌压垮残棚的闷响。这声音虽然不大,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和沉闷,就像乱葬岗上的落沙声一般,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