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看琴约道:“这不怪你,当时事发突然,为了谨慎起见朕才刻意瞒了身份。”
琴约微微一笑表示理解他当时的做法。
崇玄玘问道:“救命之恩难以为报,当日的赏赐只略表朕心。你们若还有其他想要的,尽管提出来。”
“不敢。”琴约与平钦异口同声道。
“那朕邀你们两位恩人共进午膳,叙些闲话,不会推辞吧?”崇玄玘道。
琴约与平钦对视一眼,均没想到圣上居然如此平易近人,得恩不忘,都有点受宠若惊。
“岂敢。”平钦道。
崇玄玘欣然笑了,问平钦道:“这绸缎庄的事由你负责?那你安排一个人稍后与度支司的人交接。”
琴约心下暗赞崇玄玘即便要去饮酒闲话也不忘先安排好正事,看来是个可造之君。
只见平钦抬手指向佘婳道:“回陛下,这位佘姑娘是绸缎庄的少东家,草民是绣织坊的掌柜,只是负责运送布帛进宫,以往都是草民自己与罗侍郎交接的。”
崇玄玘闻言看向佘婳,佘婳低头上前行礼:“民女佘氏参见陛下。”
“平身。”崇玄玘道。顺势看了她一眼,这一看便禁不住心里赞叹:好一个肤白如雪,美貌可人的女子。不由地两眼中流露出一丝缱绻之意。
琴约暗暗瞥见他异样的神情,心道陛下不会看中小婳了吧?这可不妙了。她又悄悄觑了眼平钦,只见平钦脸色似乎有些沉重。
没错,平钦介绍了佘婳之后心中便后悔了,再一看陛下分明被佘婳的吸引了,他心里顿时紧张起来,隐隐感到一股威胁来临了。
琴约未免事态往深了发展,大胆出言问道:“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崇玄玘一听,闪开了目光,觉出自己适才举止有点唐突,尴尬地眨了眨眼,道:“那这里的事便交给佘姑娘了。”
“民女遵命。”佘婳低头道。
崇玄玘又对琴约和平钦道:“两位恩人,随朕去御花园吧。”
琴约和平钦跟着出了府库院门,原以为外面会有步辇候着崇玄玘,谁知他竟是徒步来的。去御花园的路上,崇玄玘与他们聊起了当时在柴下郡的事,又时不时问些家常的话,竟如相熟已久的人一般。约莫两刻钟后,一行人来到了御花园,在锦阑亭内依次坐下。
不久,御膳房的人将玉盘珍馐罗列上来,摆上一樽酒,斟满三觥,崇玄玘、平钦和琴约一人一觥。
崇玄玘道:“朕先敬两位恩人一觥。”说罢仰头大口饮尽。
平钦与琴约亦执起觥一喝见底。
“没想到风夫人也这么豪爽,气势不输男子啊!”崇玄玘笑道。
“陛下谬赞了。”琴约脸上有点微微火热,心想这样在圣上面前喝酒会不会有些失仪?
崇玄玘看着琴约道:“你跟以前宫里的琴太医长得很像,看到你会让朕想起他,你也姓琴,不知可与琴太医家有何关系?”
琴约心里一惊,强自镇定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不足为奇。”她不敢直言,只恐在这御花园内说的话会传到太后的耳中,不想横生枝节,找来祸端。
平钦也赶紧岔开话题道:“陛下,臣等敬您一觥,再次多谢陛下明辨视听,还佘家绸缎庄的清白。”
言罢三人又各自饮了一觥。崇玄玘酒量不大,此时已有几分酒意,不禁问出了心中的话:“二位与那佘姑娘可是至交?”
琴约和平钦点头称是。
“可知她青春多少?性情如何?”崇玄玘又问。
琴约与平钦不约而同地互看一眼,平钦不愿回答,琴约道:“她年方十岁,为人率真耿直,嫉恶如仇。”
其实佘婳还有很多优点,但此刻琴约存了私心不愿多说,免得崇玄玘对她的印象更好了。她是知道佘婳一直钟情于平钦的,万一再让崇玄玘也看中了怎么办?虽然现在已经有些苗头了。
崇玄玘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她既是佘家绸缎庄的少东家,那么她父母何在?可有兄弟?为何由她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
“她父母皆在江南老家管理商铺总行,还有两个弟弟,年纪尚幼,故此都城这边的商铺都由她来代管。”琴约道,随即又故作无意地提起,“她是商贾之女,不比官家女子,她从小便被父母像男儿般养着,甚少受约束,连她的亲事都是她自己选定的呢。”
崇玄玘吃了一惊,道:“她已经定过亲了?”
平钦也大为惊讶,小婳何时定亲了?他怎么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