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无需急着做出选择，可以慢慢考虑的。”李曦凤见许玲皱眉，还以为她要拒绝，连忙温言安抚。
就在这时，李曦凤忽地闭上了嘴。
因为她察觉到有脚步声正在朝这边接近。
几息之后
“姐姐，李姑娘，你们在这啊。”一道人影款步而来，笑语盈盈。
原来是许珑寻过来了。
等等！
李曦凤眸子陡然睁大。
姐姐？
她目光迅速在面前两名少女身上扫过。
无论是外貌，气质还是衣着，她们都如同镜中倒影的彼此，一模一样。
但让李曦凤心中咯噔一下的是——两人的刘海都向左撇去！
“两个许玲？！”李曦凤不禁愕然。
“李姑娘，我刚刚就想说的，我是许珑，不是许玲。”被李曦凤牵着手的许玲...现在是许珑，有些无奈地说道。
“可...可你的头发。”李曦凤声音异常干涩。
“头发？”
许珑闻言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将刘海撇到右边。
“哦，可能是方才姑娘降下时翅膀扇动的风把我头发吹乱了吧。”
“吹乱了......”
李曦凤的眸子失去了神采，被脚下石板缝隙绊了一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下好了，她不但将芸枝的事透露给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更是当着人家姐姐的面挖起了她妹妹的墙角。
饶是李曦凤脸皮厚如城墙，此时也有些顶不住了。
若是手头有地驭术，她肯定已经钻进地下了。
真正的许玲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你们怎么了？还有李姑娘，大哥说你在找我？”
“李姑娘，是我来说，还是你自己说呢？”许珑看向李曦凤，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说吧。”李曦凤双眼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
“原来如此......”
听完许珑的转述，许玲也有些哭笑不得。
“李姑娘多虑了，芸枝姐姐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了一些，但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呢，我又怎会无端寻她麻烦呢。”
“至于李家主那边.....”许玲轻叹一声“还是不必勉强了吧。”
她其实是对李曦凤的这个提议很心动的。
李恭霖是谁？
青麓第一高手，通意境的入道者
能拜在对方门下，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份莫大的机遇。
尤其是在亲眼目睹兄长入道后所展现的神通，她何尝不是心有触动。
只是天赋这个东西，没有就是没有，强求不得。
她和姐姐也看了不少话本，写出来的东西却是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但在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她很快便洞悉了李曦凤主动让她去找李恭霖学丹青的真正意图。
这种利益交织的关系，李恭霖即便接受，只怕对她也难以心生欢喜。
“不，我没有勉强，我是真觉得你可以尝试下丹青。”李曦凤这时也终于回过了魂，认真道。
李曦凤没有撒谎。
昨日她在扒萧炼外衫做裙子的时候，看到了被萧炼塞在怀里的原版地图，几乎和许玲画的完全一致。
不说别的，光是这手临摹就已经胜过许多人了。
而且李恭霖如今右手受伤，在找人继承自己的丹青之技上明显更加急切了。
今早，他甚至派人过来告诉李曦凤有时间可以找他学丹青。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后继无人，害怕李家祖上传下来的独门丹青技法就此失传。
李云霄在云州学艺，自然看不上李家传下来的技法。
高骛虽然认真努力，但他的上限已经摆在那了。
李曦凤觉得即使许玲不是李家人，但在她的牵线搭桥下，李恭霖应该还是会同意收下许玲这个弟子的。
“丹青么.....”
望着李曦凤那双明亮的眸子，许玲心中天人交战，在片刻的沉默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李姑娘了，两番恩情，许玲铭记于心。”
李曦凤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一旁的许珑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不过，李姑娘，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许玲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再次开口。
“不情之请？”李曦凤微微蹙眉。
许玲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芸枝那得意洋洋的笑容。
向自己几乎是在炫耀般地讲述着和李曦凤发生的种种趣事。
再看李曦凤那张稚嫩而精致的面容，许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她深吸了口气，一咬牙，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喊道。
“我想给李姑娘当贴身侍女！”她在“贴身”两字上着重了发音。
“啊？”李曦凤愣住了。
她方才在心里想了很多可能，却没料到许玲竟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李姑娘，你先是救下我们的性命，现在又给我机会学习丹青，总是你在付出...我想报答你！
而且芸枝姐姐也和我说过，你现在在物色新侍女，不如就让我来吧！照顾人的事我很在行的！”许玲飞快地说道，眼中多了几分急切。
“芸枝连我在物色新侍女的事都和许玲说了？她到底给许玲透露了多少东西啊？”李曦凤嘴角微微抽搐。
但她同时也在心中认真思索起许玲的这个提议。
以许玲的能力自能轻松胜任这个职位。
先前在许钟山写话本的时候，还能将烂摊子一样的许家维持下去，全靠她和姐姐许珑两人。
而且成为自己的贴身侍女，许玲也能和芸枝多接触，加深两人的关系，看上去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是许公.....”李曦凤此时已是颇为意动了，但她又想到了姐妹俩那卧病在床的植物人父亲。
“兄长现在已经请了专人照看家父，无须担心。”许玲答道。
见许玲态度坚定，李曦凤也不矫情，轻轻颔首道。
“那便委屈玲儿姐姐了，你若不想做了，可随时和我说。”
许玲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那个......我也想去，可以吗？”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