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江晴笙,一副置身事外的坦然模样。
过期太久了,当你已经不在乎的时候,曾经执着的答案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所以,她开口打破沉默氛围:“都那么久的事了,还提他干嘛。”
须臾,岑淮予磁沉的声线似某种胶质,凝化在空气中。
他说:“对不起,以前我总是在考虑一些很俗的因素。不是不愿意来见你们,是...”
他深吸一口气,凝眉的表情像是陷入在某种痛苦回忆里。
有些心里话,光是说出来就需要耗费很多的勇气。
“是因为我的家庭,母亲早逝,父亲...相信你们也看过很多有关于他的负面新闻,我这样的家庭,当时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来见你们。”
“也...也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你们介绍我的家庭。”
“对不起,因为害怕和自卑,所以产生了逃避心。”
他说完话,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意外又惊讶的。
包括江晴笙。
她以前想过很多原因,以为是赵沐桐的关系,也以为是岑淮予并没打算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拿不出手。
想到这儿,又不免觉得好笑。
原来所谓的原因,是那么简单。
但凡他认真和自己沟通交流过,她都会表示理解。
“就这?”江逾白漫不经心开口,“我爸妈看着像那么难搞的人吗,直接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就行了吗,你长了嘴又不只是吃饭的,还要说话交流的啊!”
一句话醍醐灌顶。
岑淮予当然懂。
但那些让他自卑拧巴的伤疤,剖开来,也同样需要决心和再次承受一遍痛苦的勇气。
章知雨能够理解岑淮予的心,示意江逾白少说两句。
“小岑,我知道很多伤痛是难以启齿的,可是在爱你的人面前,适当的表达和示弱,是没关系的。天不会塌,爱你的人也不会走。”
“吃饭吧。”
江晴笙中途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长廊的尽头站着一抹熟悉身影。
岑淮予的身材比例真的很好,随性往那儿一站,都是好看的。
“笙笙。”他透过不甚明晰的灯光望向她,外头琴声悠扬,而他声色厉厉,细听满是落寞。
“以前的你,爱得很辛苦吧。”
听上去是疑问句,但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暗讽和鞭笞。
江晴笙不想在这儿跟他上演伤春悲秋回忆从前那一套,她始终淡然。
“过去那么久了,没有旧事重提的必要性。”
“过不去的,笙笙。”岑淮予突然执拗起来,“对我来讲永远过不去,对不起。”
厅堂里的琴声间断,宽敞但不算明亮的走廊,此刻忽而沉静下来。
只剩两双正在对视的双眸。
岑淮予一只手已经在某种不可控情绪的作用下伸到了半空。
刚刚,他就产生想抱她的冲动。
他是向来理智的,但在江晴笙面前,他也向来是不理智的。
触觉是蔓延在感觉之后的。
江晴笙先是闻到了那阵熟悉的冷香,旋即又在大脑昏天黑地时,混沌地感受到这个用力的拥抱。
刻在过往回忆里的DNA突然动了。
江晴笙发现,她还是那么熟悉他。
三秒后,她推开了。
“岑总,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