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该不会连我苍岐内部都被你安插了内奸吧?”
洛羽的表情瞬间凝固,多出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其实他一直知道君墨竹情报来源广泛,君家根基深厚,有这样的情报网不足为奇,可织布如此机密的事他怎么会知道?第一反应就是连苍岐内部都被他安插了人手。
但是也说不通啊,织布的时候除了他和公输白、江殊寥寥几人外再无人知晓,几名织布的农妇也是沈漓最信得过的人,总不至于这些心腹都是君墨竹的内奸吧?
“还真是,我诈你的,哈哈!”
在洛羽气急败坏的神情中君墨竹放声大笑:
“我说我是猜出来的,你信不信?”
洛羽满腹狐疑,这种事也能靠猜?
君墨竹这才解释道:
“朝廷的一道圣旨强行止住了你和李家的战事,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阙州是李家的地盘,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凤川更是阙州数一数二的繁华大城,李玄冰绝不会任由你掌控凤川的。而你也是睚眦必报之人,在云阳关战死了那么多兄弟,自然要找李家算账。
眼下停战,无非是卖朝廷一个面子罢了。战不能战,只能从商场入手,断对方财路。
李家已经开始针对听雨楼,三锅头和凤仙醉都快卖不出去了,难道你会坐视不理?反击是一定的。
李家的财路无非只有三个,田赋、青楼、布匹。田赋是根基,你无法插手;青楼都在天阙城内,你不可能跑到阙州首府去找李家的麻烦,唯一能针对的只有布匹生意。
我说得没错吧?”
洛羽震惊了,君墨竹光靠一点点消息和对人性的了解就能推断出自己要做什么,心思太过缜密,实在可怕。
“李家做布匹生意很多年了,堪称陇西三州第一大布商。他们家经营的纱纺雇佣的民夫都是流民、难民,没有工钱,只给饭吃,成本被压低到极致。”
君墨竹眉头微皱:
“我想不出你有什么法子能和李家抢生意。”
洛羽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会猜吗,再猜啊。”
君墨竹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又不是神,哪能什么事都猜中。
“就想到你猜不出。”
洛羽心里爽了,嘴角微翘:
“君公子,这天底下没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李家靠着压榨民工获取暴利,注定走不远,你就看好,以后陇西三州的布匹生意就归我了!
倒是你,今天到我这来做什么?定州关外的羌兵退了?”
“本来定州战事告急,前线吃紧,但你在云阳关杀了完颜康,定州的羌军独木难支,只好退兵,说起来也是沾了你的光。”
君墨竹轻笑道:
“今天我当然是来给你道贺的,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你加封定边将军我总得来道喜吧?”
“道贺?”
洛羽眼珠子轱辘一转:
“那你怎么空手来了?我记得出征前你说过收复云阳关会请我喝酒,今天倒像是来吃白食的。
贺礼呢?”
这语气,哪有半点对君家的敬意,君墨竹板着脸掏出一张纸:
“贺礼!拿去!”
洛羽皱着眉头接过信纸:“这是?”
“阙州大小数十城,除了李家掌控的城池外还有十几位城主,各据一方。这里面是每一位城主的情报,涵盖个人性格、麾下兵力、往年经历等等。”
君墨竹负手而立:
“你和李家相争,用得上。”
“你要帮我?为什么?”
洛羽大为诧异,这份情报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可君墨竹和李玄冰同为陇西四公子之一,想必两人早就认识,君家与李家也多有来往,君墨竹不与自己为敌已经是好事,怎么好端端的还帮自己?
“为何不能帮你?我与李玄冰之间可没什么深交。”
“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很简单。”
君墨竹面无表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