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尽管栾卓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守卫还是因为疼痛而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栾卓连忙轻声问道:“能走吗?”守卫紧咬着牙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还能坚持。
栾卓站起身来,迅速拉开自己棉袍的领口,从里面掏出一包药粉。这是岳余特意为他们调配的保命药粉,具有止血和止痛的功效。他将药粉扔给守卫,嘱咐道:“快敷上,别让伤口感染了。”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两队人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返回了原地。
伯言小心翼翼地取下脸上罩着的葛布,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突然,他的眼睛定住了,因为他发现这里似乎有人来过。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与栾卓的目光不期而遇。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举起拳头,默契地向对方示意。他们缓缓地靠拢,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嘴里还低声嘟囔着,交流着各自的发现。
与此同时,周依曼在床上翻了个身,她的衾被早已被她揉成一团,随意地堆在腰际。夜晚的寂静和寒风掠过窗前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让她的思绪越发纷乱。
刺杀苟洪的计划显然已经失败了,想要再次动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念头在周依曼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让她感到十分焦虑。
她轻轻地用指尖揉捏着已经有些发痛的脑仁,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忽然间,她想起了戚福。在这种情况下,戚福会怎么做呢?
在周依曼的眼中,戚福可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然而,眼下的情况却无异于虎口拔牙,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
她紧闭双眼,将脸颊深深地埋进那冰凉的枕头里,仿佛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一般。她的呼吸在葛布上呵出一团团白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就像她心中的忧虑一样,难以捉摸。
麻寨现在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作为麻寨的寨主,她肩负着重大的责任。然而,她却发现自己无法左右太多的事情,反而更多的是受到各种束缚。这次的冒险行动,本来是以戚福为主导的,但如今戚福却表现出了示弱的姿态,这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回到麻寨,还是留下来与戚福共同抵御敌人。寅时的霜风像锐利的箭矢一样,从床脚钻透进来,无情地侵袭着她。那股刺骨的寒意,让她猝不及防地触碰到了衾被外的寒潮。
周依曼突然像触电般地弓起了腰身,她的足弓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柘木弓,十个珍珠般的趾甲盖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她怔怔地望着自己那悬在床沿的赤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双曾经踏过盘山道的脚,经历过无数的艰难险阻,如今却被一阵凉风吓得退缩了。她不禁感到一阵自嘲,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嗤笑。